作為台灣唯一土生土長的本土劇種,百年來與民眾一同經歷悲歡歲月,歌仔戲伴隨許多人走過童年、青年、中年、甚至老年。在戲臺下盪鞦韆,看著小旦對鏡化妝,小生在後台炒菜,成為許多人心中最溫暖的一個角落,也是進入傳統文化的重要窗口,她的絕代風華、起起落落,更是台灣人共有的集體記憶。
一般戲曲劇種大多只憑藉一、兩種舞台形式傳播。然而生命力旺盛的歌仔戲,面對時代變遷、不同媒體的興起,不斷翻新她的演出形式與內容,表演者憑藉著「移山倒海」的本領,無所不可的吸收力與包容性格,創造出枝葉繁茂的歌仔戲盛世。依照年代先後,可以分為宜蘭老歌仔、內台歌仔、廣播唱片、電影、電視歌仔戲和外台歌仔戲,如果時間拉長,還有最新的劇場歌仔戲。
然而,關於歌仔戲的昔日風華,許多人可能都聽聞過內台歌仔戲機關布景的精巧,聽過「愛哭瞇仔」如何賺人熱淚,武狀元蔣武童如何武功蓋世,只是苦於當年傳播媒體不發達,卻無處可以探詢「星」蹤。
如今,國立傳統藝術中心委託台大戲劇系教授林鶴宜與政大中文系教授蔡欣欣進行「歌仔戲照片收集整理計畫」,經過四年的努力,以活躍於民國六十年代之前的演員為主,總共蒐集到三千多張的老照片,再精選其中五百張出書,人們終於可以一窺歌仔戲過去的繁華。
從中,我們看到了民國三十七年來台演出的中國福建「都馬班」歌仔戲團,因戰事滯留台灣,帶來福建流行的「都馬調」,與台灣的「七字調」同時成為歌仔戲最重要的兩個調式,見證了歌仔戲在兩岸間的傳衍。
而藉由民國五十三年,台灣一流歌仔戲演員臨時成軍的「牡丹桂」劇團赴東南亞演出照片,可以看到僑胞們打金牌來表示他們對演員的喜愛,果然是有閩南人的地方就有歌仔戲。
這一路走來,歌仔戲曾經如何曲折?有過什麼樣的輝煌?現在,透過一幀幀泛黃的老照片,不僅具體保留歌仔戲的歷史和演員的生命史,也傳達出一種無可言喻的時代氛圍。歲末年終,且讓我們一同回味歌仔戲的百年傳奇吧!
1900
宜蘭本地歌仔戲
早期台灣農村,以「歌仔」為主要休閒娛樂。本地歌仔戲是一種由男性子弟(業餘愛好者)演出,結合「唸歌」與歌舞技藝的最初演出形式。
1920
內台歌仔戲
歌仔戲在日據中期,約一九二○年代進入戲院內台,短短二十年間,就從本地歌仔業餘性質的說唱小戲,一躍成為全台商業戲院的寵兒。
兩百多個活躍的劇團,十天一檔風光演出,票房滿滿。歷經日本皇民化運動禁錮的短暫休歇,光復後,歌仔戲以豪華的布景,唱作俱佳的演員陣容,譜出歌仔戲的黃金年代。
1950
廣播、唱片歌仔戲
廣播歌仔戲的流行起於民國四、五十年代。由於廣播歌仔戲最講究「唱腔」,使得樂師們大量創作新調與變調,大大地豐富了歌仔戲的唱腔,同時訓練出不少行腔轉運優美的唱將型演員。
1960
電影歌仔戲
第一部歌仔戲電影,是民國四十四年「都馬劇團」班主葉福勝出資拍攝的黑白片《六才子西廂記》,但是最受矚目的還是隔年由拱樂社老闆陳澄三開拍的《薛平貴與王寶釧》。
電影上映的時候,主要演員會坐著三輪車隨片登場「跑片」。估計在民國四十五年到五十四年之間,大約拍攝了近百部的歌仔戲電影,讓許多歌仔戲演員成為家喻戶曉的耀眼明星。
1970
電視歌仔戲
民國五十一年台視開播,搭上這一個新興的強力媒體後,歌仔戲不僅沒被淘汰,反而發展出新型態的電視歌仔戲,讓她的黃金時光又延長了二十年。
電視歌仔戲講究鏡頭運用,加上外景拍攝、現代化的化妝與服飾,使得歌仔戲由寫意虛擬轉化為寫實具象的表演風格。
外台歌仔戲
隨著時代的起起落落,歌仔戲退出內台劇場後,主要走向敬神娛人的廟會,憑藉著她一向的親和力,與常民生活緊緊相繫。